OECD國家個人所得稅改革趨勢

2019年01月30日  孫紅梅 梁若蓮

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最新報告顯示，2018年，個人所得稅改革呈現出占比穩定但結構漸變、稅率蜿蜒下降、稅基持續收窄、資本稅有增有減的總體趨勢。

近日，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（OECD）發布了《OECD和部分合作伙伴經濟體2018年度稅收政策改革報告》，介紹了上述國家最近實施的重大稅收改革以及稅收政策發展趨勢。其中，個人所得稅改革呈現出占比穩定但結構漸變、稅率蜿蜒下降、稅基持續收窄、資本稅有增有減的總體趨勢。

勞動稅占比穩定但結構漸變

個人所得稅和社會保障繳款二者加總，構成了大多數OECD國家最重要的稅收收入來源，平均占據其稅收收入的半壁江山。例如，最新的可比數據顯示，2016年二者合計占德國、美國、奧地利和瑞典稅收收入的60％以上；在丹麥、澳大利亞和美國，僅個人所得稅就占據稅收收入總額的40％以上。這一占比雖然穩定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，勞動稅收入的內部構成不斷發生演變：社會保障繳款逐漸取代了個人所得稅，成為各國最重要的稅收收入來源。1965年，社會保障繳款平均占稅收收入總額的17.6％，遠低于個人所得稅26.2％的平均占比；到了2015年，社會保障繳款平均占稅收收入總額的25.8％，已然超過了個人所得稅24.4％的占比。

最高稅率有增有減，最低稅率持續下降

從最高稅率來看，最高稅率有增有減，增減相當。2017年有4個國家降低了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，5個國家則提高了最高稅率。在削減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的國家中，美國實施了《減稅與就業法案》，將聯邦最高稅率從39.6％降至37％；荷蘭宣布從2019年起，將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從52％降到49.5％，降稅幅度與美國相當。在提高個人所得稅最高稅率的國家中，拉脫維亞從2018年1月1日起，以累進個人所得稅體系取代比例稅率體系；南非將稅率從41％大幅提高到45％；韓國將最高稅率從40％增加到42％。

從最低稅率來看，削減中低收入者適用稅率的趨勢仍在持續。以2017年為例，11個國家降低了最低稅率，只有2個國家提高了最低稅率。挪威將普通所得稅的稅率從24％降至23％；希臘從2020年1月開始，將第一稅級的適用稅率從22％降到20％；加拿大、愛爾蘭和芬蘭降低了除最高稅率以外的其他各級稅率。

多數國家繼續收窄稅基

2018年，大多數國家個人所得稅稅基改革的目標是促進就業，扶持低收入者。總體而言，這些措施縮小了稅基，預期會減少稅收收入。實施稅基改革的國家中，27個國家縮小了稅基，9個國家擴大了稅基。為彌補收入缺口，一些國家推出了同時擴大和縮小稅基的改革“組合拳”。縮小稅基的手段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：一是提高免征額和稅前扣除額，以促進就業、減少貧困、提高稅制的累進性。例如，美國將個人、單親和已婚夫婦的扣除標準翻了一番，分別達到12000美元、18000美元和24000美元。二是增加工資薪金抵免額，以支持低收入工作者。例如，芬蘭2020年將把工資薪金抵免額從1420歐元提高到1540歐元；愛爾蘭將自由職業者的工資薪金抵免從950歐元提高到1150歐元。三是提高兒童及其他撫養對象的抵免額。例如，以色列增加了5歲以下兒童父母的稅收抵免額；愛爾蘭將家庭護理的稅收抵免金額從1100歐元提高到1200歐元。四是瑞典、荷蘭、拉脫維亞等國家都增加了針對老人和殘疾人的稅收減免。此外，土耳其、斯洛文尼亞、瑞典等針對高技術人才實施了額外扣除措施，以吸引和留住高技術人才，提高勞動力素質。

擴大稅基的改革主要體現在：美國將住房抵押貸款利息扣除限制在抵押貸款余額不超過750000美元的利息支出范圍內，取消房屋凈值貸款利息的扣除，并將州和地方稅的扣除額限制為10000美元。日本宣布從2020年1月起將所有納稅人的基本免稅額從38萬日元增加到48萬日元，但同時降低了工薪階層的最高免稅額。荷蘭將逐步限制可扣除項目的扣除率。拉脫維亞對教育、醫療、捐贈支出的可扣除金額也進行了限制。

資本所得稅負有升有降

總體而言，繼續提高個人資本所得稅稅率的趨勢并未改變，其主要目的是增加稅收收入，促進社會公平。例如，冰島將資本所得稅率從20％提高到22％；韓國將資本收益超過3億韓元的大股東稅率從20％提高到25％。也有一些國家降低了資本所得的稅負，以鼓勵儲蓄，促進投資。例如，法國自2018年1月1日起對利息、股息和資本利得實行30％的統一稅率；荷蘭將儲蓄和投資收入的免稅額從25000歐元提高到30000歐元；希臘將出售不動產的資本利得暫免征稅政策的有效期延長至2018年底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金融賬戶涉稅信息自動交換在全球的廣泛實施，將極大地增加納稅人隱匿海外收入和財富的難度，可能會導致一部分已取消累進資本所得稅的國家重新推行累進稅制。

（作者單位：國家稅務總局稅收科學研究所、國家稅務總局廣東省稅務局）